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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的大草甸子人民资讯

□于德深我的故乡在嫩江平原,平原的一角是一片大草甸子,草甸子中间是一条小河,小河由乌裕尔支流汇聚而来,那圆形的小河像一个句号在我家门前缓缓流过,我居住的村庄静静地躺在草甸子的怀抱中,像骄子在母亲的怀抱中,恬静地度着每一个日子。   春天是我最惬意的时候,草甸上的小草穿着霓裳丽衣,柔情地诱惑着我的视野,那红色的野玫瑰花、粉色的芍药花、白色的烟火头花、金色的黄花以及那些不知名的高高矮矮、大大小小、艳艳丽丽的花把大草甸子打扮得花枝招展、分外妖娆。每逢这时我和小伙伴们说说笑笑、蹦蹦跳跳去草甸子上,瞄着那各种花草一支支采着,觉得够数了便攥着一把花儿乐颠颠地跑回家,然后拎过一个瓶子灌满水把花插上,放到屋里最显眼的地方,看着它开花放香。   母亲说:“人家都是小姑娘喜欢花儿,你小子家家的怎么也爱花儿啊!”我说因为花总是象征着一种美好的事情,人有人言,花儿也有花儿语啊!母亲听了用嘴撇了我一下:“刚上两天半学,像有多大学问似的,你懂啥!”我伸了下舌头,走出屋对父亲说:“我妈说我爱花儿不好,那我去放马吧!”   父亲瞅瞅我:“你行吗?可别让马踢着。”于是我骑着父亲的大青马,带着弟弟,拿着柳条子做的钓鱼竿一同来到草甸子上。那时正逢端午前后,草青青嫩嫩的,看上一眼,满世界的绿,风吹来像小河的波浪。我把缰绳拌到马的后腿上,免得它跑得太远,那马似乎明白我的意思,长啸一声便埋头尽情地捋着青草。许是那草太诱惑马了,它不顾一切头也不抬“咔咔”一顿神吃,不一会儿像吃饱的样子,卧在草地上打着滚儿,然后趴在那里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和弟弟。   弟弟手里拿着长长的柳条杆子,上面拴着母亲纳鞋底的麻绳,麻绳很长坠着一个鱼钩,鱼钩上穿着昨天晚上在田里挖的蚯蚓,老弟说:“哥,啥时去钓鱼啊!”现在就去!   河水缓缓地流着,那里面长着苔藓和水草,在一处打弯有水草的地方,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两个窝窝头扔到水里,像大人钓鱼似地给鱼喂窝子。隔了一会儿,把钓鱼的绳子甩进喂窝子的水草边。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吧”。我心里想着。谁知那钩刚甩进,用秫杆瓤子做的漂一下子倒了,老弟说:“钓到了”。我一使劲把一条又大又长的鲫鱼甩上岸,双手拿起鱼,足有一二斤啊!弟弟乐得一蹦老高:“这回有鱼吃了,再钓两条。”“有一条就有第二条”,果然,不到20分钟我和老弟连钓了五条鲫鱼,看看太阳正是当头,便收起柳条杆子让弟弟扛着,我一手牵着马,一手拎着用草串起来的鱼回到了家。   母亲见钓了好几条大鱼,乐得直拍手:“都说人巧不如家什妙,这柳条杆子一样钓鱼,你们哥俩揽生,中午给你们炖鱼吃。”“其实是鱼多,大草甸子上草肥水好,没有污染,年年雨水充沛,摸也能摸到鱼。”母亲笑了,“你这小子净会说好听的”。母亲说着扎起围裙,到厨房做鱼去了。中午我们全家吃了一顿水煮鱼,父亲喜欢喝酒,看见有下酒菜,他就着鱼喝了好几杯,我怕刺只挑那鱼肚上的肉夹了几口,喝了一肚子鱼汤,虽然是鱼汤竟也那么鲜美,拌到小米饭里特别好吃。   这个春天就这样在大草甸子上踏青、采花、放马、钓鱼中度过去了。   一晃到了秋天,天然的大草甸子早已给农家准备好了收获的丰盈。草甸子上水草丰茂,农家最喜欢做烧柴的羊碱草长得又高又肥又绿,那上面挂着一   层霜,仿佛每时每刻都是早晨。靠进河边的草甸子上是一片一人多高的苫房草,哥哥早就瞄上了那里,早在半个月前就搭好了吃住的窝棚,那窝棚极简易,只用几根木棍交叉支起来,左右用草堵上,空间不算大,能睡一个人。几块土坯垒起了锅灶,支起一个小锅,准备了小米、盐和荤油,就像过家家一样。   开镰的日子,哥哥把行李搬到窝棚,带着磨石和两把镰刀,起早贪晚地割着草。他割草很特别,别人得放下手里的草,一把把攒着够捆了夹着镰刀站起来拧绕子,我哥一刀掏进草里转身就是一捆,然后在长着的草上直接打绕子,回手就是一捆;割一车草别人可能用7天时间,哥哥用两三天就可割一车晃晃悠悠的苫房草。哥哥割着苫房草,父亲操起钐刀轮着羊碱草,爷俩摽着劲地干,只几天时间把一冬的烧柴和春天苫房子用的草备齐了。   我曾去哥哥的窝棚看他,只见他拿着一个很细的网,网的下面都是坠子,他正用网打着河里的鱼,鱼也真够多的了,一网下去就有十几条半斤沉的鲫鱼。他见了我说:“中午在这吃吧!我给你煮鱼。”鱼虽好吃,可我怕刺就说:“我喝点汤吧。”“有鱼喝汤干啥?”“我怕   刺。”哥笑了,“那你就喝点汤,鲜着呢!用河里的水煮鱼味道不一样”。那天中午,我同哥哥一起吃顿饭,把小米饭泡进鱼汤里,可鲜呢!  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如今想来仍然怀念儿时的光景。是啊!故乡的大草甸子给了人们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,它像一个广阔的舞台,孩子们蹦跳着采花捉蝶,充满了生机活力;大人们带着采集不尽的笑意,收获着他们想像的日子,把生活打扮得新鲜美丽。   故乡那带着泥土芬芳的草甸子,是我儿时的摇篮。本文来源:黑河日报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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